為銀杏提筆
裹緊領口匆匆往坡下走去
銀杏葉被踩出金脆的清響
楓向草坪潑了一盤顏料
無人注視的空間中
紅與綠,靜靜陳列
總有鏡頭想把它捕獲
好像風景也退化成物質
光是存在相冊裡,就完成了佔有
此刻的驚艷是無人理會
它兀自獨立,它欣賞自己
為甚麼不深吸一口氣
必定是輕輕的、甜甜的氣息
人只是不斷撕裂自己
白天留給奔忙,夜晚留給虛無
無數個短暫美妙的瞬間
都被捨棄,都來不及
是怎樣偉大的前程
值得我們拋棄眼前的四季?
當一切都化作舊夢時
我必將承認:這是個荒誕的結局
梁敏華